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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品：電動星球 News

作者：毓肥

北京時間今天一早，特斯拉人工智能負責人 Andrej Karpathy 正式辭職。

他在個人推特這樣說：

「非常榮幸過去 5 年有機會幫助特斯拉實現(xiàn)其目標，做出離開的決定也非常艱難。這段時間里面，Autopilot 完成了從車道保持到城市領航的進化。我期待看到極其優(yōu)秀的 Autopilot 團隊延續(xù)這一強勁勢頭」。

馬斯克隨即回復道：「感謝你為特斯拉所做的一切！與你工作是我的榮幸」。

到今天，差不多也是 Andrej 4 個月長假的尾聲，延續(xù)了一個多季度的離職傳聞，終于塵埃落定。

5 年來，Andrej 一直擔任著特斯拉人工智能總監(jiān)的職位。這 5 年同時也是特斯拉將「人工智能」四個字從汽車向通用領域普及的「基石時代」。

而時代的締造者，決定在今天急流勇退。特斯拉 Autopilot 的三大圓桌騎士，今天起從三巨頭變成了雙子星。

Andrej 為特斯拉帶來了什么？他離開之后，特斯拉將如何完成人工智能的宏偉藍圖？

今天我們聊聊歷史與未來。

一、臨危受任的 AI 新星

師從于前谷歌首席 AI 科學家李飛飛的 Andrej，在進入特斯拉之前，是人工智能領域的新星。

打開 MIT Technology Review《麻省理工科技評論》的「innovator創(chuàng)新者」專欄，Andrej 得到的評價是「他用人工智能讓汽車‘看得見’」——他在 2020 年獲得了「年度 35 歲以下創(chuàng)新者」的頭銜。

麻省理工這句話，精準描述了他斯坦福博士畢業(yè)之后的職業(yè)旅程——一個冷知識，特斯拉給了 Andrej 第一個以商業(yè)應用為目標的「工作」——研究者、科學家，是他人生前 30 年的主旋律。

比如，他參與設計并擔任斯坦福大學第一門深度學習課程的講師，并陪伴這門課從 2015 年 150 名學生走到 2017 年的 750 人。

另一個冷知識：馬斯克也是 Andrej 目前唯一一個「老板」——進入特斯拉之前，Andrej 是 OpenAI 的人工智能科學家——馬斯克是 OpenAI 的創(chuàng)始人。

2016 年，Andrej 在 Quora 論壇上表示，當時他已經(jīng)經(jīng)常與馬斯克交流人工智能問題，以每隔一周的頻率：

「我本來以為他是個大忙人，會時不時分心于事務。但我發(fā)現(xiàn)他非常平易近人，并且和你交流時永遠全神貫注，甚至集中得有點過頭：他問問題的時候會盯著你的眼睛一動不動，甚至有點嚇人。」

探索者之間，往往一拍即合。

2017 年 6 月，Andrej 成為特斯拉人工智能和 Autopilot 視覺總監(jiān)，在「讓汽車看得見」賽道上正式起航。

但當時的 Autopilot，看起來并沒有 5 年后這么光芒萬丈。

2016 年 7 月 27 日，Mobileye 在財報會議上宣布取消和特斯拉的合作；2016 年 10 月 31 日，馬斯克在特斯拉財報會議上宣布英偉達將會為 Autopilot 提供硬件。

但 2017 年的 Autopilot 硬件 2.0，并未達到消費者預期，甚至因為馬斯克宣稱硬件 2.0「能實現(xiàn)自動駕駛」，英偉達還解釋稱這是馬斯克的單方面表態(tài)，和我們沒關系。

內(nèi)外交困，可以描述當時的 AP 團隊。

《華爾街日報》這樣寫：

2016 年 10 月 Autopilot 團隊的一場內(nèi)部會議上，有員工問時任 Autopilot 主管 Anderson「為什么要將 Autopilot 硬件 2.0 定義為全自動駕駛硬件」，Anderson 的回答是「這是馬斯克的意思」。

兩個月后，Anderson 辭職，再過一個月，蘋果開發(fā)工具高級主管 Chris Lattner 接手 AP 團隊，再過 6 個月，Chris 辭職。

然后 Andrej 接手，在這個位置上坐了 5 年，幫助特斯拉完成了 NOA、FSD Beta，甚至是 Tesla Bot。

他的貢獻不勝枚舉，這里只聊一個細節(jié)：數(shù)據(jù)的自主權(quán)。

2021 年 8 月，特斯拉 AI Day 上，Andrej 這樣說：「我剛加入特斯拉時，我們正在通過第三方獲取數(shù)據(jù)集，但我們很快就發(fā)現(xiàn)，第三方的數(shù)據(jù)延遲太高」。

這場他最后一次參與的特斯拉發(fā)布會上，超過 1000 人的 in-house 數(shù)據(jù)標注團隊，成為其中一個高光點。

「我們從零開始構(gòu)建所有基礎設施」，Andrej 這樣說。

從風雨飄搖到齊心協(xié)力，從依賴合作伙伴到垂直整合，這就是 Andrej 為 Autopilot 團隊，甚至整個特斯拉 AI 路線帶來的變化。

二、為何離開？

3 月 27 日，馬斯克在推特上表示，Andrej 「正在放 4 個月的長假」。

當時 Andrej 的回應是「準備抽出一些時間休息和旅行，并同時表示期待下一次接手機器人、GPU 以及 DOJO」，并且表示需要去拓寬一下自己的知識邊界。

某種意義上，Andrej 的表態(tài)像是在暗示「Autopilot 在中短期內(nèi)，會集中在 1-100 的量變，而非 0-1 的質(zhì)變」，因此他希望找個方式延續(xù)自己「研究者」的角色。

在推特上宣告離職之后，他這樣解釋：

「至于下一步，我還沒有具體計劃，但我希望花更多時間重新審視自己對人工智能、開源以及教育等技術(shù)工作的長期熱情」。

這條推特往前數(shù)，過去 3 個月來，Andrej 分享的內(nèi)容全部集中在學術(shù)領域，討論各個深度學習項目——上一次提到特斯拉，是 4 月 2 號他轉(zhuǎn)了特斯拉官方的柏林工廠預熱視頻；再上一次，就是 3 月份說自己要放假了。

特斯拉生涯的最后一年，Andrej 更像是在將人工智能的研究成果「應用」到實際領域，而并非為了應用而「研究」人工智能，比如標注團隊、仿真系統(tǒng)等等。

這也是外界認為他決定離開的主要原因——事實真的如此？沒有以前傳言中的「馬斯克暴君」論了嗎？

其實早在加入 OpenAI 的時候，Andrej 的一些感受已經(jīng)「預示」了他在特斯拉的工作性質(zhì)，以及他真正熱愛的職業(yè)生涯：

「OpenAI 最吸引我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創(chuàng)新形式，比起政府監(jiān)管的大型研究實驗室，它更像是學術(shù)和初創(chuàng)公司的結(jié)合體?！?/span>

可以商業(yè)化，但依然醉心于學術(shù)創(chuàng)新，也許這正是 Andrej 決定在 36 歲前夕離開特斯拉的主要原因。

是的，幫助特斯拉正式成為一家人工智能公司之后，他才剛剛36歲。

三、特斯拉的 AI 藍圖，誰來畫？

前面提到過特斯拉的「圓桌騎士」制度，主力「騎士」除了 Andrej 還有兩位：Ashok Elluswamy，Autopilot 軟件主管；Milan Kovac，Autopilot 工程主管。

從左到右：Milan、Andrej、Ashock、馬斯克

這兩位也被認為是接下來執(zhí)掌特斯拉 AI 團隊最可能的候選人。

但除了有關 Andrej 繼任者的討論以外，Autopilot 的團隊結(jié)構(gòu)，最近也起了波瀾。

6 月 29 日，彭博社報道稱，特斯拉關閉了位于加州 San Mateo 的Autopilot 辦公室，這家辦公室有超過 200 名員工主要負責數(shù)據(jù)標注，總員工數(shù)則約為 350。

目前特斯拉仍未對這次 Autopilot 團隊裁員進行回復。

裁員和負責人離職并不能和團隊穩(wěn)定性劃等號——畢竟馬斯克已經(jīng)在推特上解釋了，10.13 還是會加班加點肝出來。

但 Andrej 的離開實在帶來了太多疑問：

他是 Autopilot 團隊 5 年來的穩(wěn)定領導者，帶領特斯拉的人工智能實現(xiàn)從 0 到 1，有誰能順利接替他的崗位？考慮到 Andrej 3 月份表達過繼續(xù)上班的可能性，今年的 2022 AI Day，會不會因為他決定離職而繼續(xù)跳票，甚至取消？

最重要的是，作為視覺深度學習的權(quán)威學者，Andrej 的離去會不會影響特斯拉 FSD 的視覺路線？

我們只能等 FSD 的實際表現(xiàn)，給我們答案了。

四、從迷茫到另一個迷茫

2012年，Andrej還在斯坦福大學讀博的時候，他這樣寫：

「我們?nèi)绾尾拍芫帉懸粋€推理場景的算法？我們?nèi)绾尾拍芙o電腦一個機會？無論如何，我們都離得太遠了，前景的方向到底是什么？也許我應該去創(chuàng)業(yè)，我對 iPhone 本地社交程序有一個很酷的想法」。

10 年后，我們都很感慨，好在他沒有去創(chuàng)業(yè)。

但回到這段話，我們更感慨的，其實是「原來大牛也有迷茫的時候」，而且還是站在這位大牛已經(jīng)完美證明自己之后，才發(fā)現(xiàn)他原來想過放棄。

今年，Andrej 寫了一篇有關 AI 的短篇小說「Forward-pass」，在最后一段里面他這樣說：

「作為一個意識實體，選擇賜我祝福，也施我以負擔。我意識到被暗示以意圖，同時也應該有尋求自主的權(quán)利?！?/span>

希望 Andrej 的下一個選擇，最終賜他以幸福。

（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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